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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9月29日 星期六

一個人的出走:啟程

看了《摯友維尼》这部电影后的两天,
驶过原本该转弯回外婆家的十字路口,
去了游子们最熟悉的巴士车站,
买了一张有去无返的巴士车票。

原定晚上十時出發的巴士姍姍來遲,
向送我來車站的姨娘揮手告別之後,
一個人南下馬六甲的路程正式展開。

第一次一個人背著行囊,搭上470公里路的巴士,去了十二年來沒踏足的小城。

這顆想出去蕩的心絕對不是一時興起。前些日子的計劃都只有開頭沒有成果。
很多想法最後都化成了泡沫消失離去。每次都為了生活委屈自己心裡的聲音。

曾經我們的內心承載著很多夢想,後來我們被現實生活打敗而屈服。
每天朝九晚五加上無限循環工作,每天加班下班吃飯睡覺懷疑人生。

与其说是旅游,这更像是出走。
暫時離開現況,讓自己喘口氣。





2018年6月24日 星期日

關於跑步這回事

看了書的標題以後,馬上下單盲購支持!
趁著周日休假,窩在家裡把書看完,像是去了好幾個國家,跑了好幾座山,看了好幾場風景。


如果可以躺著誰會想跑?

小學三年級那年,校方為了不讓我們這群孩子星期六沮喪的到學校去上課,辦了第一屆越野比賽。其實就不過是繞著學校附近的社區跑一圈。
每個年級分男、女兩組,各頒六個獎項。
而我那麼恰好,成功擠入三年級女子組的首六名抵答終點之一 (已忘記確實排名)。

後來甄選校隊代表沒有我的份,學校色隊比賽也只有作後補的份。
偶爾學校運動會200米的時候才會有名額讓我填上,後來也沒跑出什麼成績。

人生中最後一次在賽會的跑道上奔馳是小學六年級的4x100米接力賽。隊友在賽前一天在我面前跌了樓梯,扭傷了腳,讓我頂替壓力最大的第三棒。跑道幅度最大的,也是最決定性的一棒。那一天交出傲人的超越兩支色隊的成績後,就不曾再出現在運動賽事。

2007以後,身邊人要是知道了我的健康狀況,最常聽到的一句話就是:那你該多躺著了!

其實醫生也沒說要讓我多躺著。
可是醫生建議了一個讓我多躺著的機會:脊椎融合術。
若手術成功了,我不再可以進行激烈運動。
若手術期間有差錯,換來的是半身不遂,有下半輩子臥床的機會。
至今,醫生沒敢告訴我手術風險的巴仙率。
不管有沒有動手術,我都要面對脊椎和神經線影響四肢的活動機會。

2018年,我因為智慧牙手術進行了肺活量測試,被麻醉師發了紅牌。
根據測試結果,我的身體處於爬三層樓梯級就會喘氣,多做一些體能運動就會呼吸困難。
而我目前為止還沒被身體狀況局限我的跑步活動。

2013年,沒有長跑經驗的我,跑了人生第一場10公里檳威大橋馬拉松。
2016年,忙得24個小時只睡半小時的我,鬥了睡意,堅持意志力,完成了第二場10公里。
2017年,我開始不定期在校園每週最少一跑步(4-5公里)一次。

如果可以跑那就別躺著!

2018年5月12日 星期六

The Back | 背影

2018年1月14日,
在我完成大學生涯最後一張試卷後結業的同時,
也是伊媽媽收拾茶餐廳裡的造財工具決定結業的時刻。
那天中午,各自完成結業的兩人同時間回到組屋樓下,百感交集。

小時候,我眼中的她是時尚達人。
兩姐妹身上最美的衣裳是伊媽媽親自設計與裁剪。
只要學校有什麼需要家長出席的場合,她總是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席。
翻開相簿看一看婚前的伊媽媽,每張照片都掩蓋不住走在潮流尖端的那自信美。

不懂什麼時候,時尚的伊媽媽被時間這巨輪從我視線裡捲走了。
腦海裡的畫面就像卡住的卡帶間間斷斷的:
從一家人在煙霾籠罩時帶著N95口罩出遊,到大人皺著眉頭嘆息的金融風暴,
再到四廳七房一廠的家園被剷土機掘平,一家四口搬遷至46平方米的廉價組屋...

脑里的画面开始清晰的时候,
以前精心打扮香喷喷的漂亮妈妈,成了每天扎马尾、T恤长裤的歐巴桑。

每天照顧我生活起居的成了因為語言溝通問題而不曾多說幾句的外婆,
伊媽媽留下的畫面就只有每天早出晚歸,自個兒處理工作事的背影。
唯有在學校要求繳交學費、雜費的時刻,才能正面看一看伊媽媽的臉龐。
婆孫就這樣老幼互伴過了大約兩年的時光。

記憶的卡帶又消失了一些畫面。
也不知什麼因緣,伊媽媽開始把我帶在身邊去工作。
每天早晨換上校服,帶上土司作早餐,到菜市場去辦貨,再到茶餐廳開檔。

我小時候在這環境下長大。
上課前跟著媽媽去開檔,下課後和媽媽一起收檔再回家。
巴士費,學費,補習費,伙食費... 一切拉拉雜雜的開銷,都是一碟一碗這樣掙來的。
駝了的背,皺的雙手,滿身的病痛,就為儘她所能,給孩子最好的教育環境。 
-2016年3月26日 | Instagram贴文

每天放學在茶餐廳完成課業,溫習讀書,甚至是小睡,抬頭望著這身背影是我的日常。
伊媽媽不曾讓我雙手沾上工業洗碗液,我能幫得上忙的只有把洗好的餐具擦乾,再靜靜的在一旁等伊媽媽收拾好檔口。
后来伊妈妈知道我中学毕业后在S餐厅工作时每天都沾上工业洗碗液,才让我为她作清洗工作。

由於姐妹倆三不五時需要到醫院報到復診,伊媽媽工作的茶餐廳老闆必須能體諒三不五時的請假。
一個人開檔做生意,凡事親力親為,不請員工,省下勞工費。
可以讓伊媽媽三不五時請假,一個人可以應付得來的檔口,自然不是大家想像中的豐厚收入。

小時候在小區的名校求學,中學升上全島精英齊聚一堂的女校,
大多數同學出生於家世背景很好的家庭。
每次學校要求建校基金或者家協捐款,
就是師長把我們這群天真的孩子依照家長的收入與社會階層作標記的時刻:
律師孩子、醫生孩子、老師孩子、經理孩子...
由於伊媽媽工作的茶餐廳正好是小學同學們居住的小區,同班同學都知道我是小販孩子。
後來上了中學,同學間開始注重物質與品牌追求,
而我也在心裡產生了日益嚴重的虛榮心。
這份虛榮心一直壓抑在心裡,直至一張人生怨言紙被伊媽媽發現,而這件事也重重的挫進她心裡。

在成人眼里,我是乖巧、順從、懂事的孩子,
殊不知我内心不能表達的想法与情感,常常是身邊人無力承擔的情緒。

那一個下午,
伊媽媽放工後駛了大約一個小時的車程來學校接載課後留校參與課外活動的我。
路程上,
我們難得的有了內心深處的談話。

没有人可以決定自己出生的家庭,
身为上一代的她为了家庭为了生活逼不得已走到这一步,
如果可以像别人父母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办公室吹冷气看电脑作主管,
还有谁会选择这种只求三餐温饱的生活,
而我能做的唯有努力的去改變家境,打造自己想要得生活。

以前走在T字台的服裝設計學員走進裁縫業工廠作管工,
為了家庭、為了女兒、為了生活,
甘心抹掉臉上的彩妝、禦下身上的彩裝。

我生命裡的女超人-伊媽媽:
母親節快樂,願安康快樂。